「一句话、三个字而已,这是成熟负责的表现。」他继续鼓励。
杨则尧和杜芳岳同时注视著茵茵,而她的沉默,使场面陷入了紧绷的寂静,空气里,唯独剩下时间的脚步声滴答、滴答、滴答……
僵持很久,连茵茵知道一切等待著她的决定。心一狠、牙一咬,霍地向杜芳岳一鞠躬,她迅速爆了声。「对不起。」然後,飞也似地奔出了会议室。
陆上台风警报,解除。
「还痛不痛?」他见她将冰毛巾按在脸颊的时候,眉头瑟缩了一下。
「没事了,谢谢。」她笑笑,摇头。
这会儿,换他的眉头打结。「从在都铎,一直到回我这里,『谢谢』两个字你已经讲了不下千百遍了,求求你行行好,别再跟我说那两个字了,要不然,我看以後只要一听到这两个字,我的反射动作就是捣住耳朵。」
则尧边说,边实际操作——两手按著耳,双眼紧闭,五官全皱在一起——那模样呀,说有多滑稽就有多滑稽,而且,听到她猛吸口气憋住笑的声音,他又故意变本加厉地运用脸部肌肉做出各种夸张的样子,直到芳岳终於忍俊不禁,笑浪澎湃而出,他这才重新睁开了眼,恢复正常神态。
「你这样可是有损形象的,大提琴诗人,在公众场合,拜托拜托,千万不可以这么做啊。」芳岳说,同时揉著笑得犯疼的小腹。
「这个当然喽!」他看著她,说得毫不迟疑。「Yang是给全世界的,至於杨则尧,我只给你,别人呀,嗯哼,想都别想。」自从跟她讲清楚之後,杨则尧的甜言蜜语就纷纷出笼、百无禁忌了。
曾听过这种说法——「男人是视觉的动物,女人则是听觉的动物」,咳,如今证明当真是半点不假啊。倘使这句话出现在连续剧的对白里,八成会被她归在狗血恶心类,可是,这会儿从他口中说出,她非但不觉得哪里肉麻:心里头还暖烘烘、甜滋滋、乐陶陶的。
嗟,没用的女人哪!杜芳岳不由得在心里数落自己。
「那边那位美丽的Lady,请问你一个人红著脸、偷偷笑些什么?」
笑?她笑了吗?应该是斥责自己才是吧,怎么会露了笑呢?下意识地,芳岳飞快地伸手掩住了双颊。
「遮也没用,脸越来越红啦。」则尧在旁做实况报导,语气凉凉的。
「喂,杨则尧!」
「有!」他像听话的小学生,立刻举手应声,盯著她瞧的眼睛眨呀眨的。
她忍不住长长地叹了口气。「唉……我真拿你没辙。」
「哦,这句话我听你说过,而且,喜欢极了!」则尧逸出满意的喟叹。
嗯,她记得,是在那次下中部的时候,她曾不经意说了这么句话,结果他笑得很神秘,就像一只餍饱的猫。可是,她不明白,为什么他会这么开心。
看出她正困惑著,於是,轻轻地,他说了:「你说那句话时又好笑又无奈的表情,我想应该就是爱情的模样吧。我很难用言语解释,那是一种感觉,很强烈的。You are loving me, Carol, I am loving you。」
有些狼狈地,芳岳立刻收敛起容色,低下了眼,回避他的深情注视。还没准备好,她还没准备好要承认自己的感情。
则尧伸臂揽上了她的肩头,温柔地说:「我不晓得过去带给你的影响到底有多深,但今天,当我又多认识你一点,我就知道还要更努力,才能让你安心地把自己交给我。」他说的,是她私生女的身分。
「我……」话到嘴边,她停住了。
「嗯?」
「我……」这些日子以来,那个问题常在她的心头盘旋不去,可面对他,她就是问不出口。
「说吧!难道,你说了,我会笑你吗?你放心,我不会。还是,你怕我会赏你一耳光?你放心,那更不可能。还是,你说了我就从此讨厌你?你放心,要打发我没那么容易。」
杨则尧一连串叽哩咕噜的自问自答,和缓了她原本的紧张情绪,深吸口气,她试著吐出梗在胸怀许久的疑惑,即便那是困难的——
「我值得吗?」她咕哝著。
她的问题,让他听了皱眉。「嗯?你再说一次,我没听清楚。」
「我值得吗?」这回,胆量大了,喉咙总算也跟著放开。
「难道,你不值得吗?」则尧将她的肩轻轻扳了九十度,让两个人面对面。
「我……我不知道。」她撇过头。
「那么,你觉得我值得吗?」在这场感情里,他早已决定不退缩了。「我值得你将自己交给我吗?」
「这需要问我吗?你不是对自己很有信心?」语气透露出涩意。
「我的信心,是来自对你的观察,芳岳。是你的种种言行举止告诉我,你爱著我,就算你从未亲口承认。」握住了她的手,他继续说。「老实说,真正该紧张的是我才对,『不高、不帅、不是独子、年纪不能比我小』——你开出的择偶条件,我全部不符合,你说,是不是我才应该是那个紧张的人?」
新郎就定位 第31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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